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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弱虫说但右only

天生弱虫说但右only

 

【DMC】糖,香料,以及一切美好的东西【VD】01

他们走在狭长,阴暗,仿佛没有尽头的小径中。两个男孩不过七八岁,有着相同的容貌,白色衬衣的男孩在哭泣,黑色衬衣的男孩牵着他的手向前走。

“你不要再哭了!”前面的男孩大声斥责,流泪的男孩哽住了,接着哭得更大声。

哥哥攥紧弟弟的手,他想说,不要害怕,我们会没事的。他想说,我没在怪你,一点也没有。但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同样害怕同样迷茫,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咬住嘴唇,不要让弟弟看到自己掉眼泪。

他们继续向前走,又饿又冷,不知又是多久,终于有了光。两个男孩看了眼彼此,然后向着可能的出口奔跑起来,身后的世界在他们的视线外瓦解成灰烬,融进光芒之中。

突然,他们听到了声音,叮叮叮,是金属敲击的声音。哥哥一把拽住即将跑出去的弟弟,捂住他的嘴,将两人幼小的身躯隐藏在岩石后。这时他们才发现来时的通路已经消失了,他们进退维谷,哥哥从弟弟那双还红着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慌,他把一根手指比在唇前让弟弟不要出声,自己探出头去查看前方的情况。

他看到前面是一片平坦的空地,四周是漆黑的,散发着恶臭的怪物的尸体,在那些尸体围成的斗技场中央是两个人类模样的男人,他们挥舞着各自的剑,剑刃相接,叮叮叮。男孩看呆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战斗,两个男人拼尽全力厮杀,武器就像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扬起的尘沙里都带着血腥,没有人放缓攻势,也没有人露出破绽,好像这场战斗无休无尽,直到生命消亡世界崩塌。

突然,一支蓝色的利剑刺向男孩,只差一点就会削掉他的脚趾。

“出来,”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说,“下次我会瞄准你的心脏。”

另一个人停下来,那把黑色的大剑凭空消失了:“怎么了维吉尔,我们还有观众吗?”

男孩睁大眼睛,那个人也叫维吉尔吗?

他没有惊讶太久,因为他看到第二把蓝色的光刃出现在空中,那个男人是认真的。岩石后的弟弟拉扯他的衣摆,双眼噙满了泪水,他冲着哥哥摇头,哥哥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然后甩开他的手义无反顾站了出去。

至少只有自己被发现了,年长一些的男孩这么想。

另一边身穿红衣的男人惊呼起来:“哇喔,是个小孩子!”

“但丁……”投掷剑刃的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充满警告的意味,另一个拍拍他的肩,似乎早已习惯了无视那些警告。他走向男孩,向他伸出刚刚还握着剑柄的手,脸上是亲切的笑容:“嗨小家伙,你是怎么——”

“不要碰他!”

更年幼的男孩冲了出来挡在男人和他的哥哥之间,他的膝盖在发抖,眼泪冲刷着他灰扑扑的脸,但他依旧不肯做任何让步:“不准你伤害我哥哥!”

男人的手停在半空,像是被冻结了时间,接着他转过身冲同样怔住的人挥手大叫:“天呀,维吉尔你快看!这是我们啊!”

 

这里没有黑夜,没有风雨,有的只是永恒的明媚白昼。男孩中的哥哥身上盖着据说是未来的自己的外套,那件衣服和他父亲的一样大,几乎要把他全部掩盖,而他的弟弟则在更平易近人的男人的怀里,被逗得咯咯笑。

“我叫但丁,你也叫但丁,我的哥哥叫维吉尔,你的哥哥也叫维吉尔。所以我要叫你小但丁,叫你哥哥小维吉尔。唔,太拗口了,我要叫你小鬼,叫你哥哥臭小鬼。”

“哈哈哈我才不是小鬼,叫我但丁!但丁!叫我哥哥……哈哈哈臭小鬼!”

一小一大两个人打闹在一起,小但丁用拳头砸但丁的胸口,但丁则用胡子蹭男孩的脸,只有维吉尔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但丁。”

“啊?”两个但丁同时抬头。

维吉尔揉揉太阳穴:“大的那个,过来。”

但丁放下小好几号的自己,男孩笑嘻嘻地钻到了那件蓝色的外套下面去找哥哥,两个年纪都够做他们父亲的男人走去一边,像是要说些孩子们都见到过的大人的悄悄话。

“老哥,你脸色可是有够难看,难道小不点的你身上还带着一份打了F的试卷?”

维吉尔扯出一个假笑,他肯假笑就意味着但丁再油嘴滑舌就要有什么穿透但丁的身体了。

“好吧好吧,真要命维吉尔,你总不能当着小孩子的面那么干吧?你会吗?你想说什么?”

做哥哥的半魔忍住了没有叹气,跃过但丁的肩膀他可以看到年幼的他们在掐彼此的脸,他摇摇头:“现在他们已经很清楚我们是谁了,但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丁耸耸肩:“问问看?”

“他们不会说的,你也看出来了吧?那个‘我’守口如瓶,而且也不让‘你’说。一定是犯了什么大错,我很确定那是‘你’干的。”

“嘿!”但丁拔高声音,立刻有两束视线扎到了他的背上,“嘘嘘嘘,好的。你怎么就敢肯定是那个小不点的‘我’干的好事?我可是清楚得很,你小时候也是个小捣蛋鬼。”

“呵,至少我勇于承担后果,而不是哭着说‘再也不敢了’。”

但丁瘪瘪嘴:“我说过那样的话吗?你记错了吧。”

两个小男孩滚成了一团,再有一会儿他们就能扯掉维吉尔外套的袖子。维吉尔摆摆手:“停止无意义的争吵,听我说,我要去给他们找些能吃的东西,你来照顾他们,多关注那个‘我’,只要他松口你就可以从小号的你那里知道想要的。”

“遵命,长官!他们又不是犯人,瞧瞧他们,才刚刚这么——”但丁在自己腰的位置比划着,“这么高,就算你已经少年老成了,我还是个可爱极了的小孩呢,谁见了都得给块糖,恨不得亲两口。”

维吉尔当着但丁面翻了个白眼:“我们抽空可以讨论一下谁拿到的万圣节糖果更多,但你不该把他们当孩子看,你觉得他们现在多大?离那件事发生还有多久?很快‘你’就会知道大哭不会有任何用了。”

这话就像一根针扎在但丁的心上,让他的心一阵抽痛:“真不敢相信我们之中你是当上父亲的那个,拜托你至少别对他们说这个。”

两个孩子的打闹终止于双双被拎着后颈提起来。小号的但丁张牙舞爪,他的哥哥乖巧的多,只是在冲弟弟呲牙齿。但丁把他们放到两边,拍拍这个揉揉那个,问道:“两个小帅哥,想和我说说是什么让你们打得不可开交吗?哦,小但丁你瞧瞧,你还给这个维吉尔的胳膊上留了个牙印。”

小维吉尔用袖子遮住胳膊,对但丁的关心并不领情:“我没事。”

小但丁拉开但丁的手臂爬进他的怀里:“我们在讨论你们谁会赢!维吉尔说他刚刚看到你们在打架,老兄,我赌你会赢,维吉尔偏说不是!”

恶魔猎人笑笑,真想不到三十年前后他们争论的内容都没有变,区别也仅在于吵得有多凶。

“真遗憾我们一直没能分出胜负,不过最后的胜者肯定是我。”但丁说,小小的他眼中充满了憧憬,同时还要对他的哥哥露出得意的笑容。小维吉尔哼一声,显然不信,不过也没有和但丁辩论,转而问他:“你们又是为什么要打架?”

这个问题倒是把但丁问住了,小孩子打架还有一个理由,他们连理由都没有,回过神就已经短兵相接了。这样的答案说出去,以他对维吉尔的了解哪怕是小不点的他也得嗤之以鼻,瞬间就能让他从愚蠢的弟弟降格成愚蠢的大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维吉尔本人还不也是一样。

不过但丁没必要像两个小男孩一样耿直,他绕过小维吉尔的问题,反而问道:“小观众们,偷窥是不对的,但我愿意听听看你们在那里的原因。谁先说?先提醒一句,另一个人脾气就没我这么好了,所以现在机会难得哦。”

“我们是因为……”

“但丁!”

小小的但丁听到哥哥的声音立刻闭上了嘴,大的那个但丁心想,瞧瞧看,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 

但丁的第一次讯问就这样破产了,他能想到维吉尔回来要对他说些什么,无外乎让他来能做到怎样怎样,到时候但丁一定要反驳,得了吧,你就只会把他们都钉到地上严刑拷打。

 

根据能推算的傍晚到来时,维吉尔回来了,但丁本以为他会带回些颜色怪异的果子,毕竟他嘴馋时维吉尔就这么对付他。然而事实是,维吉尔提着一个购物袋,好像刚从超市采购回来。他把袋子丢给两个男孩,年幼些的那个立刻扑上去从里面翻出了一包薯片,扯开包装要和他的哥哥分享。

但丁看着这一幕出神,指指购物袋又指指维吉尔,木讷地说:“解释一下?”

维吉尔一点没打算隐瞒,他告诉但丁:“某次魔界大门打开时,有一个购物中心掉进来了,压死了很多低等恶魔。”

“而我只有果子?”

“我们甚至不需要食物,”维吉尔说,“但他们不行,他们还太小,不能直接吸收这里的魔力。”

但丁表情复杂,他真想对哥哥说,这时候你倒想起他们是小孩子了,他也想做一个小孩子,有薯片,有可乐,还有竟然没有坏掉的三明治。

等他们吃饱后就开始犯困,但丁已经倒在地上打盹,小号的他还不肯屈服于睡意,拉着哥哥执意要他和自己玩。那个维吉尔此时没有书也没有木剑,有的只是成年后的他针芒般的目光,所以他欣然接受了弟弟的邀请,和他跑去一边踢石子。

“连你自己都怕你。”但丁说。

维吉尔看了他一眼,坐到他身旁:“我以为你睡着了。”

“骗到你啦。”但丁爬起来,“我们得找个地方让他们休息,我还没到忍心让两个孩子风餐露宿的地步,即使他们中的一个长大后要做好长一段时间混蛋。”

维吉尔轻哼一声,没否认,他问但丁:“你知道他们在这里的原因了吗?”

“没有,那个维吉尔嘴巴紧的很。”但丁如实回答道,令他意外的是维吉尔并没有责难他,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似的。

两个孩子不知不觉玩得起了劲头,年幼的那个还会尖叫。但丁伸了个懒腰倒在维吉尔的身上,任他怎么推也不起来,恶魔猎人眯起眼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问他的哥哥:“维吉尔,你说那个你现在都在想什么呢?”

维吉尔目视远方,另一个他出其不意把弟弟扑倒在地,掰着他的胳膊让他投降,年长的半魔对他的弟弟说:“我不记得了。”

“什么啊,真敷衍,我打赌你肯定记得。”但丁说,他直起腰环抱手臂,“我倒可以告诉你,‘我’在想什么。”

“嗯?是什么?”

恶魔猎人的嘴角浮现出笑意,他看着那个倒在地上大叫的自己,说:“‘我’在想,我们永远会是那个样子,无忧无虑,相亲相爱。”

维吉尔听到但丁的话,难得地笑了一声,他昂起下巴指向那两个孩子:“那可说不上相亲相爱。”

“得了吧维吉尔,”但丁用手肘捅了捅哥哥的腰,“你爱惨我了,从来都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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