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弱虫说但右only

【IDW】极夜【霸王福特】

月卫一正在经历极昼极夜，现在无论昼夜都没有恒星的问候。对塞星人而言天空的明与暗无关紧要，百万年暗无天日的战争让他们对时间早已失去敏感，所以在红色警报指出他们的基地将面临最黑暗的一周时福特并未放在心上，认为那也不过是没有日出的一周而已。

但持续的黑夜还是让福特受到了影响，他开始整夜噩梦，福特总是在大汗淋漓中醒来，可光学镜亮起之后他却想不起究竟是什么出现在他梦中。

“这只是极夜的影响，太阳出来后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当福特要求塞伯罗斯检查他的脑模块时，那名医生如此回应，他正被失眠侵扰。

但福特坚信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如果不找回那段记忆将会让他寝食难安。

“但或许那是你想要忘记的。”塞伯罗斯说。

“如果我想忘，那它就不会在梦里纠缠我了。”

在福特的一再坚持下，塞伯罗斯只好点头同意：“但我们只试这一次，如果一无所获你就得打消这个念头。”

“没问题。”福特说。

 

中断的记忆与邻近记忆有着相似的开端，昏暗的牢房，血腥的气味，六阶的笑容以及自身的苦痛。但有一些是不同的，有一种感觉是福特从未有过的，那是一种难以阐述的恶心感，福特甚至想不出与它相似的折磨。这时霸王在和福特聊天，其实他只是自说自话，他比所有人想象的都乐于讲述自己的见闻，当他逮到福特这样一个听众时，他甚至能把百万年前对某一个无名小卒的涂漆配色不满这种小事都翻出来说一说。

“我想不通是什么使霸天虎执着于黑色和紫色，这两个颜色在一起就好像在说‘嗨，你记不住我的名字，因为我长得和其他杂鱼一样’。为什么要选择这两个色？远看过去甚至看不清机体的样子，紫色和黑色，最糟的颜色。”

说这番话时，霸王就像个挑剔的评论家，福特给他的回应是直接吐在了霸王的胸甲上。

“呃……看来我们意见一致，谢谢你，典狱长。”

福特没做出任何回应，他一开始就没在听霸王说的话，吐出去之后他有了片刻的安宁，一直紧绷的神经在那一刻松懈，然后他就昏死过去了。

等福特再上线时他躺在医务室里，监狱里唯一幸存的医生手捧数据板眉头紧皱，福特怀疑一份病危通知书正等着他。

“这不可能……”

“他要死了？”霸王说。

六阶杀手的存在使得医生的动作变得僵硬，但他的职业操守支撑着他来帮助福特解决问题，他把数据板指给霸王看：“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些数据明显高于正常数据，再加上这里……”

病患本人听着医生和杀手的讨论，就像在听刽子手在商量该用多大力度砍掉死囚的头。福特并不害怕被砍头，反正他的四肢都被锯掉了，脖子上再挨一刀又能有多疼？

“所以你想说的是……”

“我不清楚，具体的还得做进一步检查，我还从未见过这种事发生在一个塞星人身上，但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如果是按照碳基的说法……我想典狱长是怀孕了。”

“啊？”如果福特的胳膊还在，他现在已经惊坐而起。

“闻所未闻。”霸王表示同样的惊讶。

唯一持有不同态度的是这里仅剩的医生，他的思想超越派别，跨越时代，他乐观地认为这是件好事，更牢靠的繁衍方式出现意味着赛博坦将迎来复苏。

 

抛开个人观点，福特肚子里的小生命给监狱里带来了新的生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霸王从疲乏的杀戮作乐中抽出身，认真研究了怀孕这回事，他告诉福特，依靠知识才能更好地行事，如果不了解从那里下刀会有最强烈的痛感而又不至于大出血，那虐待也只是蛮干，粗糙得就像野兽。

“鉴于塞星尚未有自行孕育后代的先例，我找到了其他硅基星球的记录，好消息是你只用负责孕育火种，大约一个月后医生就能把它从你体内取出，坏消息是，嗯，没有坏消息，只有好消息。”

“你是从哪儿看到这些的？”福特问，他感觉仿佛有人在不间断地抽走他的能量，而霸王说这种状况还得持续一个月。

“图书室，你还记得监狱里有个图书室吧？”

福特从不知道监狱的图书室里还有这种书。

新生命的到来对福特来说也不尽然是折磨，因为霸王正朝着育儿专家的方向努力，福特都没再受新伤，如果霸王来找他，往往也是同他探讨即将诞生的火种的事。

到了第二周，医生来给福特做检查，福特腹舱里的小火种已经初步成型，颜色还不能确定，但有很大的几率是绿火种。

“它会是个很顽强的生命。”医生说，那张年轻的脸上布满了对未来的希冀。

福特看着屏幕，他对那小东西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于是他问医生：“能把它拿掉吗？”

“拿掉？为什么？”

“那东西是霸王搞出来的吧？”福特问。

医生想了想：“据我所知，应该是。近两年你有和其他人对接过吗？”

“有，霸王刚来G9的时候把我扔进了犯人堆里。”

白色的机体面露尴尬，他还记得那件事。

“那个……已经太久远了，肯定是霸王的，这个小火种是你和霸王制造出来的。”

福特点点头：“那你还不打算帮我把他拿出来吗？”

“可那也是你的——”

“嗨，”霸王的手搭在了医生的肩上，“我刚记起今天是检查的日子，在这里就是容易混淆时间，不时刻注意就会分不清昼夜。”

“呃、霸王……”医生的牙齿在发抖，霸王弯下腰凑近他的头雕，问他：“怎么了医生，有什么坏消息吗？”

“没有。”福特接过话，“我们在讨论这个火种究竟是谁的。”

霸王微微眯起眼睛：“你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

“是我们的，有你一半有我一半。”福特回答。

对于这个答案，霸王好像是意料之外，但对他十分受用。福特所说的令他心中萌生出责任感，这使他觉得束手束脚但又不排斥。乏味的监狱生活让他欢迎一切新的东西。

第二天福特享受到了额外的优待。两年多以来他头一次吃干净的不混杂其他液体的能量块吃到饱，并且霸王向他承诺接下来的三周也会如此。之后福特又被搬去了更舒适的房间，那是监狱被攻陷前他的房间，有人打扫了那里，甚至比福特住在那里时都整洁，还安装了很多可供抓握的扶手。

“那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福特问，他指的是那些扶手。

霸王说：“哦，那些，我按数据板上的建议做的，方便孕妇行动，对老年人也很有用。”

福特睁大光学镜，如果背后没有墙撑着他很可能会滑倒：“我不是真的孕妇，塞星人中没有那种说法，而且我根本不需要行动，除非你把手脚给我安回来。”

霸王撇撇嘴没搭话。福特叹气，他现在已经很清楚霸王的风格了，这个六阶做事从来不要求合理，而在于他想不想，那颗绿色火种总是有意无意追求戏剧效果。

到了第三周，福特也开始感到无聊，一周的无所事事还没有霸王来给他找麻烦让他不禁疑惑起霸王是怎么挨过这两年的。晚上时霸王来给福特送晚饭，由于福特无法使用餐具，这几周都是由霸王来喂他。

“从今天起，你的食物里加入了新的成分，医生说对火种成长有好处。”

福特吃下一口，就味道而言他没尝出有新加入的成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信任也是很重要的，心理健康和生理健康同等重要。”

“这个也是医生告诉你的？”

霸王露出一个令人信服的微笑：“这个不用医生告诉我。”

典狱长回想起这两年来的遭遇，他认为霸王说的是实话。

 

无事可做的时间总是比忙碌时过得要快，转眼间到了一个月里的最后一周，霸王忽然意识到有件很重要的事没做，他丢下手里奄奄一息的汽车人，急匆匆冲洗机体洗掉身上的血腥味，跑去福特房间同他商量这意义非凡的事情。

“名字？”正在睡午觉的福特被扶起来，难得刚刚在做美梦，“你是说，你兴奋了这么久却忘了给小火种取名字？”

霸王拿出一个数据板和一支笔，一边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说：“这不是常有的事吗？作家构思好了小说才开始想标题。”

福特在心里翻翻光学镜，问：“那你现在有想法了吗？”

“我来的路上想了几个，”霸王把数据板翻过去给福特看，有一个名字重点画了圈，“我很中意这个。”

“极夜？听上去就像一个紫黑色涂装的霸天虎，你认真的？”

“你有什么想到的？”霸王问。

“极昼？”

“太汽车人了。”

“总比极夜好。”

两人为小火种的命名问题争执不休，霸王提议猜拳解决，结果是小火种会叫极夜，因为福特现在没有手。

“它出生后怎么办？”福特问，“如果我想抱它呢？”

“一码归一码，你不能因为那火种也有你的一半就要求我善待你。”

福特表现出应有的气恼：“为什么不？”

“那你会因此而告诉我进入公正女神的密码吗？”

“做梦。”

六阶耸耸肩，他拿起数据板离开了房间，然后返回头提醒福特要注意保持良好的心情。

霸王走后，福特独自苦恼，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腹甲，幻想自己能够抚摸那里。

 

终于，福特承受那些霸王单方面热情的苦难日子到了头，医生把成型的火种从福特的腹舱里取出来，移到了特制的火种仓里。有了火种的火种仓立刻涌出一股液态金属将整个舱体包裹，迅速形成人形，变成了白色的原生体。

“这是一颗绿火种！”医生捧着刚刚诞生的原生体，把它举到霸王面前，“这是你的孩子。”

霸王看着那个小生命，怔了两秒才从医生手中把他接过。当他亲眼看到这有自己一半的火种时，他的感受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他甚至觉得一切都无关紧要，只有这个原生体是有意义的。

“它是什么样子的？”还躺在病床上的福特问，凭医生的力气没办法把他扶起来。

“哦、呃……极夜是白色的。”

福特笑出了声：“我就说那个名字不适合它。”

霸王纠正福特，告诉他极夜是个男孩儿。

“我想看看他。”福特说，“医生想我来抱着他，可我不能。”

六阶杀手抱着新生儿走到典狱长跟前，捧起他给生命的另一半给予者看，福特很认真起看着那原生体，尽管现在还看不出他的载具模式，小小的光学镜也尚未睁开，但福特看得出他的鼻子像霸王，嘴和光学镜则像自己。

“凑近些，我想亲亲他。”

“当然。”霸王托着极夜的头贴在了福特的嘴唇前。

 

月卫一基地内。红色警报正在调试他的闹钟，塞伯罗斯的尖叫让他彻底没了睡意，他冲下楼查看他们的医生的情况，他一下去就看到塞伯罗斯倒在地上，福特在他身边。

“发生什么事了？”

福特想靠近塞伯罗斯，但他一直躲着福特。

“我拜托塞伯罗斯帮我检查一下，呃、大概是看到了血腥的部分。”

塞伯罗斯缩起身子，他找到了福特遗漏的记忆，修补了它，观看了它。

在记忆最末尾福特没有亲吻极夜，而是咬死了他。

身为医生的塞伯罗斯哭了起来，他同那监狱里的医生一样，生命在他们眼中是如此的珍贵。福特抓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他想甩开但力气不够。塞伯罗斯头一次对福特心生畏惧，他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眼前的大型机，难道他对动物们的关心都是假的吗？

“那可是你的孩子啊！”塞伯罗斯大叫着控诉。

福特帮塞伯罗斯拍掉身上的灰尘，他压低声音，红色的光学镜和往常一样平静：“那是霸王的孩子。”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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